读书人嗜书如命,有的时候淘到一本好书比在沙里淘到一块金子都要欣喜若狂。
记得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,那时我在一个村小学教书。一次到县城听课,结束后迅速赶往县城唯一一家新华书店。买了《第二次握手》《林海雪原》后,正向《普希金诗集》伸手时,却被人抢了个先。《普希金诗集》是我梦寐以求的,我就像个极度饥饿的乞丐看到一大碗白米饭,眼里放着乞求的光芒。那人问:“你也喜欢这本诗集?”我说:“我在乡下,进一次城不容易,很想得到一本《普希金诗选》。”那人说:“我家在县城,书先让给你,我以后再买。”我付了书钱后,口袋里余下的几毛钱连坐车回家都不够,只好步行5个多小时30公里,天黑到家脚都走肿了。那次淘书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,我在乡学区工作。10岁女儿班里有一个同学,家长办了一个鞭炮加工厂,从外地收购了许多旧书刊、报纸用于卷鞭炮。我整理了家里的旧报纸,和女儿到距离家2公里的鞭炮加工厂,找女儿同学的母亲换旧书刊。一间偌大的房间零乱地堆满了旧书刊、报纸。我们仿佛走进了一个藏宝室,看的我们眼花缭乱。“爸爸,我找到了《儿童文学》”。女儿惊喜地叫道。我也兴奋地找到《红楼梦》《儒林外史》等书籍和《收获》《名作欣赏》等杂志。一会儿女儿惊叫:“爸爸,我找到了《童话大王》,里面有‘皮皮鲁和鲁西西’”。在不断的惊叫声中,我们各自寻到一大摞书。我对女儿说:“我们刚才把这儿翻乱了,一起来整理,别让人不高兴,下次不让我们来捡书。”女儿便和我一起整理。挑捡的书一过称,乖乖,23斤。我对女儿同学的母亲说:“我用2斤换1斤。”女儿同学的母亲说:“那怎么好意思。”“是我们捡了便宜呢。”
此后,我经常到乡政府和其它单位收集(购买)旧书刊、报纸,和女儿一起到鞭炮厂换书。自从捡了便宜后,我和女儿的藏书迅速增加,女儿贪玩的心也收敛了许多,一有空就抱起书来看,学习进步很快,特别是作文经常被老师作为范文点评。鞭炮厂大约经营了3年,发生火灾后被关闭了,我和女儿心情沉重,有一种特别的遗憾。
(寇贤华)